第053章 脾氣大
關燈
小
中
大
第053章 脾氣大
娘家侄子的未來媳婦是要一套新衣服, 而不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。葛母也不能說這有問題，別人要的又不是特別多，而是一套新衣服。
都是窮鬧的。
賀家送的那些布料都放在沐雨那邊, 葛母這邊也有幾塊，可都是適合她穿的顏色。顏色不夠紅, 不適合新嫁娘穿。葛母心裏不好受，不幫的話, 娘家侄子討不到媳婦, 娘家也有幫襯過她。幫的話，得去找兒媳婦要布料，葛母不願意去找兒媳婦。
“我這邊還有點錢, 湊點錢，去鎮子上買一塊布料。”葛母道。
葛母的嫂子楊大嫂子聽到這話, 她明白了, 葛母是不好意思去找兒媳婦要布料。這也對，那些布料都是沐晴結婚的時候，人家婆家送的回門禮，都是給沐雨的, 他們哪裏好意思多問沐雨。
“也成。”楊大嫂子道，“你先借點錢，改天，我們攢到錢, 再還給你。”
楊大嫂沒有逼迫葛母去找沐雨要布料，大家都是當婆婆的人，楊大嫂明白當婆婆的有多不容易。沐雨本身是城裏來的知青, 條件又比葛長根好，葛長根也是歲數很大了才娶到一個媳婦的。
都在一個家裏, 沐雨豈會聽不到楊大嫂的聲音，她去拿了一塊偏紅色的布料，不是大紅色的。一般情況下，送人布料很少會送大紅色的，大紅色的過於鮮艷，在人群中顯得很明顯，平日裏，大家都是穿別的顏色的衣服。
“媽。”沐雨輕輕地敲敲門，孩子正在睡覺，被她放在床鋪上，她拿著一塊布料過來。
“進來。”葛母還去開門。
“媽，我這兒有一塊偏紅色的布料，其他的布料不夠紅。”沐雨道，“舅母，您也別嫌棄，先拿著。”
沐雨在葛家一向都很懂得分寸，楊大嫂等人都沒有過來打過秋風，有時候還會送一點東西過來。這些人都很照顧葛母這個寡婦，還有叫葛母過去玩的。
作為葛家的兒媳婦，沐雨想自己還是得要幫襯一把，若是別人的話，拒絕也就拒絕了。可是葛長根舅舅家，那不行，人家舅舅好歹幫襯過葛長根那麽多，他們哪裏能在這個時候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。
“我小妹婆家送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原本也不是給我們結婚用的。”
“這……你媽借錢給我去買布料，不用送了。”楊大嫂不好意思，“你留著自己做衣服穿。”
送的話，不要錢，楊大嫂不願意拿。
“沒事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您要是晚點過來，可能就沒了。現在還沒有都裁剪做衣服，就還有。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楊大嫂道，“去鎮子上買一塊布料就行。這布料送給過去了，到時候能不能穿在她的身上，還是兩回事。”
有的女方家直接把好東西都拿起來，就讓女兒穿一身破爛衣服嫁過來。
“你這料子好，還是自己拿著。”楊大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對，不必拿這麽好的料子去。
“那就等弟妹嫁過來後，再送給她。”沐雨道。
“真不用了。”楊大嫂道，“家裏不只有一個兒子，不患寡患不均。有你媽借的錢，也就夠了。”
楊大嫂拿著葛母借的錢離開，沒有去接沐雨手裏的布料，甚至都沒有去碰觸。她知道那些布料好，可自家都是粗人，都得下地幹活的，用不了那麽好的料子。
沐雨沒有想到楊大嫂竟然不要布料，楊大嫂拿錢去鎮子上買。這布料是送的，而錢是借的啊。
“你大舅母說的也沒有錯，這個拿了這麽好的布料，另外的沒有，總有話要說的。”葛母道，“我們家也沒有那麽多好東西送給他們，真要送，等中秋節的時候多送點月餅，過年的時候送塊肉，這就很不錯了。”
葛母自己都不願意沐雨總拿出來，那太不像話了，自家的親戚一直在占沐雨的便宜，那不行。沐雨是心善，那些人是對葛母和葛長根好，是葛母和葛長根欠了他們的，沐雨都還有一起幫著還恩情。
多少年前的事情了，跟沐雨的關系不大。
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，下一次，再有這樣的情況，你不用拿東西出來。”葛母道，“你們也不只是這一個舅舅舅母。”
不說葛母這一輩，就是葛長根這一輩，很多人家都是好幾個孩子。這個要借東西，那個要借東西，不好借的。葛母一個寡婦帶著葛長根，她也是沒有辦法，在□□的那幾年，葛母厚著臉皮去娘家借糧食。
娘家人多，糧食也不是很多，人家還是借了一些糧食給他們。葛母不能說娘家人沒有做好，欠了就是欠了。還是要還的，那也得看怎麽還，別一個沒有還好，讓人家家裏有了矛盾。
“咱們家欠的人情太多了。”葛母道，“那些年，要是沒有那些人的幫襯，我也不一定能帶著長根堅持下來。倒是為難你了，還得讓你跟著還債。”
“我嫁給了長根，是長根的妻子，這些人情債，也該跟著一起還。”沐雨道，“合適就還，不合適，我也會拒絕。”
楊大嫂去鎮子上買了一塊紅布回去，只是還是不成，人家又說要收音機，沒有收音機，要隨身聽也行。楊大嫂十分惱火，他們怎麽不直接讓自家去搶劫呢。
那些人就是知道葛母家有這些東西，是想著要他們去葛母家要。
太不要臉了！
事先都已經說好彩禮錢，這個時候又這樣。
“退錢！”楊大嫂道。
女方家不肯退，楊大嫂就找了人沖過去，在村委的調解之下，女方家才肯退錢，退了一部分，又說其他錢花出去了。楊大嫂當然不肯，她鬧著要在女方家上吊，女方家才把全部錢退給她。
短短兩天的時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，楊大嫂氣啊。
好在還是有姑娘願意嫁給楊大嫂的兒子，是葛家村一個姑娘。那個姑娘覺得葛長根家遲早要發達起來，葛母又沒有別的兒子，嫁給楊大嫂的兒子也一樣。楊大嫂的那個兒子還是很勤勞的，又不是多懶惰的人。
沐雨打電話告訴沐晴這一件事情，她唏噓不已。
沐晴知道楊大嫂，她在葛母家的時候見過楊大嫂。楊大嫂為人和善，算是很不錯的了。
“好在還有姑娘嫁過去。”沐雨道，“這一件事情……他們一開始是奔著收音機奔著隨身聽來的。”
“沒給是對的，給了，他們還能繼續要別的，沒完沒了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個時候不果斷一點，後面就得被拿捏。”
“大舅母沒有答應，大鬧了一場，才把給出去的彩禮錢要回來。”沐雨道，“現在這一個，也沒有嫌棄那一塊布料是買給前頭那個沒有成的，就用了這一塊布料。又是同一個村子的，也算是你二姐夫那邊的親戚，我送了一塊布料過去。”
“誰啊？”沐晴問。
“葛春花。”沐雨道，“你也認識的。”
“她比我還要小一些。”沐晴道，“那是比男方要小不少歲。”
“春花自己站出來的，說她願意嫁過去。”沐雨道，“大舅母的家裏窮是窮一點，還算勤勞的。只不過都是賺公分，大家分到的東西也就那麽一點。他們家能幹活，等到後面，還是能把日子過好的。”
“差了這麽多歲，她家裏人也願意？”沐晴問。
“都同意了。”沐雨道，“只等著到時候辦婚宴，彩禮錢也是跟前頭一樣的數額，沒有少給。”
“給吧。”沐晴道，“這不是普通的救場，她願意嫁，這是一輩子的事情。這塊布，也是她應得的。”
“春花還說，她就是看大舅母家實誠。”沐雨道，“結個婚，真不容易，特別是家裏窮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沐晴回答，“姐，我懷上了。”
“真的？真好！”沐雨聽到這話，她放心了一些。
沐雨自己是結婚幾年才懷孕的，她還擔心妹妹。妹妹剛剛下鄉的時候總是生病，鄉下也沒有那麽好吃的。
當初，村子裏的年輕男人惦記沐晴，他們的母親基本都不滿意沐晴。一來是沐晴不夠勤勞，二來是她們覺得沐晴在生養方面可能有問題，特別是沐雨結婚幾年都沒有懷上，沐晴就更加瘦弱了。
“那你可得好好註意，別光顧著工作，不顧身體。”沐雨道，“還是得多註意身體。”
“知道。”沐晴道，“都有主意，我最近除非必要都沒有加班。”
“沒加班好，稍微多休息一下。”沐雨道，“等生下孩子，坐了月子，你想加班再加班。”
“嗯，二姐，你那邊有事情，盡管打電話過來。還有，那些東西都是給你的了，是你的東西，你想怎麽處理都好，不用經過我的同意。”沐晴道，“我沒有任何意見。”
沐晴非常讚同自己二姐的做法，她二姐就是這麽一個富有善心的人。
“我那也是看情況，不是什麽情況都沖上去。家裏也就是這一點東西，還是你那邊拿過來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哪裏有那麽多東西送去給別人。那個隨身聽，也是別人家辦喜事，借去播放音樂的。”
沐雨不是一個蠢貨，她把東西送出去了，再找自己的妹妹要嗎？一次還可以，次數多了，妹妹也不可能答應。
縣城裏有賣隨身聽，一個隨身聽的價格老貴了。沐雨聽別人說的，大家都舍不得花錢買。
鄉下人有幾個有那麽多錢的，真有那麽多錢，也得把錢花在刀刃上，而不是把錢放在隨身聽上。沒有隨身聽，生活也不會受影響，他們以前也沒有用隨身聽。
“本來……”沐晴想到了她那個無人飛機，她制作的無人飛機真的很簡單，就是噴灑一下農藥，沒有更多功能。只不過現在不能拿去種地了，至少還得等個幾年。
“本來什麽？”沐雨疑惑。
“沒什麽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就是在想你們明年是不是要種更多地。”
“我們家就這幾個人口，還不知道能分到多少地。”沐雨道，“長根他開了一些荒地，種一些東西。現在也沒有人阻止了，很多人都這麽幹。”
自家的東西，大家都有幹勁多了，還有去把蘆葦砍掉燒掉，騰出地來種菜。
不像是以前，大家悄悄摸摸種一點點，都不敢讓人發現。現在是光明正大地種，都沒有多大的關系。
“我婆母去山上采了一些野生菌子。”沐雨道，“曬幹了，到時候給你一些。野生的，味道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“是不錯。”沐晴道，“替我謝謝阿姆。”
“我們還得要謝謝你。”沐雨道，“曬幹了，還是沒有新鮮采摘回來的好吃。”
“有曬幹的，已經很不錯了。”沐晴笑著道，“你也知道的，我一向很少吃菌子。”
沐晴對蘑菇菌子一類的不是特別感興趣，但也會吃一點。
“有得吃，吃一點，也不錯。”沐晴道。
簡家，簡雅馨出院了，她不是很想奶孩子。為了這個孩子，她的身材都走樣了，簡雅馨想要快一點恢覆身材，等到後面，她才好找更優質的男人。
有了韓霖這一個教訓，簡雅馨不敢再想著所謂的愛情，愛情有什麽用，還是會崩塌的。韓霖壓根就不愛她，他愛的是他自己，他欺騙她，害她成為大家眼裏的笑話。
“大嫂，這孩子是你們的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們照顧孩子。”
簡雅馨不想照顧孩子，她就這麽跟簡大嫂說。
“孩子還這麽小，還在吃奶的時候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不是還得奶奶孩子嗎？”
“我又沒有那麽多奶水，讓她吃奶粉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們沒有女兒，這孩子給你們正正好。爸媽他們都還很喜歡她呢。”
“……”簡大嫂沒有想到簡雅馨這麽快就不帶孩子，她還以為簡雅馨會稍微帶一下孩子，等孩子斷奶的時候，簡雅馨再把孩子交給她。
現實狠狠地打了簡大嫂一巴掌，簡雅馨壓根沒有想著多帶孩子。
“懷孕這麽多個月把她生下來，我都對她有點感情了。要是現在不分開，等到後面，真要讓她叫我媽？我舍不得她，這一輩子就不嫁了？”簡雅馨盯著簡大嫂看，“大嫂，你帶過孩子，你帶一帶她。正好，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你侄子還跟我們睡一屋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不是還有一間空房間嗎？讓他過去睡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他能擁有一間屬於他自己的房間，大嫂，你該為他高興。”
“為他高興……”簡大嫂當然為兒子高興，就是她不想這麽快帶孩子，那個孩子太小了。
“就這麽說定了。”簡母端著雞湯走進來，她把雞湯放在簡雅馨的面前，“老大家的，你把孩子帶過去。這是你的孩子，你好好帶一帶，孩子才能跟你親。”
簡大嫂心想自己原本也不想帶這個孩子，可是沒有辦法，只能是自己跟丈夫帶這個孩子，其他人都不合適。
“大嫂，你們記得給孩子買奶粉，別讓她餓著。”簡雅馨提醒簡大嫂，孩子是簡大嫂夫妻的，奶粉錢當然也應該由簡大嫂夫妻出。
簡雅馨的意思很明顯，簡大嫂也聽明白了。明明是自己和丈夫為簡雅馨解決問題，可簡雅馨還得寸進尺。
“趕緊的，得快點買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別孩子一哭，就把孩子抱到我這邊。”
簡母沒有說簡雅馨的不是，她認為女兒想的對。這個時候，女兒離外孫女遠一點，這樣一來，兩個人就沒有深厚的感情，外孫女也不叫簡雅馨媽，不能讓外孫女叫簡雅馨媽叫習慣了，以後想要改掉孩子的習慣，那就特別困難。
簡大嫂只能抱著孩子去她和她男人的房間，她自己答應的，現在硬著頭皮都得走下去。
當簡大哥回到家裏看到房間裏的孩子，他十分錯愕。
“怎麽把孩子抱到我們房間了？”簡大哥問。
“你妹妹讓我把孩子抱過來。”簡大嫂道，“說是她已經幫我們把孩子生下來了，剩下的都得交給我們自己。今天下午，我還特意出去買了兩罐奶粉，雅馨不打算繼續奶孩子。”
“不奶就喝奶粉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奶粉貴，一個月下來就得不少錢，怎麽也得吃六七個月的奶粉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爸媽還在那邊盯著，你妹妹也還沒有再出嫁。還要我們夫妻花錢去給孩子買奶粉，哪裏來的那麽多錢。”
“就這麽幾個月，熬一熬就過去了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……”簡大嫂多麽期望簡大哥站出來說他們夫妻沒有那麽多錢，還是得要讓簡父和簡母出一些錢。就算簡雅馨不出錢，公公婆婆也跟著一分錢都不出嗎？“你的工資都還得要交給你媽。”
“我們省一省，還有你之前不是也攢了一些錢嗎？”簡大哥道，“先拿出來救急。孩子還這麽小，不能沒有奶粉，還是得先給孩子買奶粉。”
簡大嫂心塞不已，她不願意自家出這麽多奶粉錢。
在簡大嫂去泡奶粉的時候，她遇見簡母，她忍不住道，“媽，孩子一個月的奶粉錢不少，可不可以讓雅馨的其他幾個哥哥也出點奶粉錢？”
不能直接讓公公婆婆出錢，那就換一個方式，讓簡雅馨的其他哥哥出錢，那總行了吧。
簡母聽到這話，皺起眉頭，“孩子是叫你媽。”
不是簡母不願意去說，而是她二兒子自己有了孩子，四兒子又被她趕出去。簡四哥還住在那麽破爛的房子裏，簡母現在去找簡四哥要錢給孩子買奶粉，這說不過去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這孩子也不是我生的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你是不是不想養這個孩子？”簡母盯著簡大嫂，“你是不是想要把孩子送出去？”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簡大嫂連忙道，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就是奶粉錢實在是太貴了，我們兩口子沒有這麽多錢買奶粉。”
“孩子以後是要叫你們爸媽的。”簡母再一次強調這一件事情，“你們別不把孩子放在心上。”
“放在心上了。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，我們原本想著妹妹能奶一下孩子，也就不用花那麽多錢買奶粉。”簡大嫂道，“誰家花那麽多錢去買奶粉的，這……”
“別說了。”簡母道，“奶粉，我跟你們爸也會買點，不讓你都出了。”
簡大嫂聽到這話，才稍微滿意一點，讓她養孩子，她養，總不能還一直讓他們吃虧。這讓簡大嫂受不了，她不想吃虧，她只想占便宜。
夜裏，簡母回到房間，她跟簡父說起這一件事情，她還是覺得簡大嫂做得不夠好。
“買奶粉，又能買幾個月，在那邊斤斤計較。”簡母道，“我看老大家的事不想養這一個孩子。”
簡父心疼簡雅馨，不代表他就會那麽心疼簡雅馨的女兒。簡雅馨的女兒到底留著韓家人的血液，簡父想韓家太過分。
“韓家。”簡父道。
“那邊哪裏可能出奶粉錢，一離婚就結婚的人。”簡母道，“要是牽扯上，指不定又有亂七八糟的事情。女兒好不容易從那一攤子事情出來，不能再讓他們有牽扯了。奶粉，我們還得買一點。”
簡母沒有讓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少交錢，少交錢之後，他們後面是不是要一直少交錢。簡母想著他們還是得把錢交上來，她再做安排。
“雅馨有五個哥哥，在這個時候，也就只有她大哥能幫上一點忙。”簡母道，“她二哥跟四哥……老二家應該還有不少錢。老二沒有把所有的錢都上交上來，他藏私。”
“你現在去問他拿，他也不能拿給你。”簡父道。
“好在當初分家的時候沒有另外給他錢。”簡母道，“都是自家人，他藏得那麽深。他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，他也不想著幫襯一下他的妹妹。”
“你去說？”反正簡父不想去說。
都已經分家了，簡父去說，也得要簡二哥願意。簡二哥比較強勢，一個大男人，人高馬大的，簡父已經老了。
“前一陣子，還有人問我，說是不是要把雅馨生的孩子送走。”簡母道，“說他們有認識的人家需要孩子，說可以把孩子送過去。我沒有答應，那是雅馨的第一個孩子，總是不一樣的。真要是送了，萬一雅馨以後後悔，那可不好。”
簡母為簡雅馨想了很多事情，她知道要是把孩子送出去，會更好一點。孩子沒有在這邊，簡雅馨沒有那麽多的牽掛，簡雅馨日後的丈夫也不容易發現這個孩子。但是簡雅馨舍不得，簡母沒有去為難簡雅馨。
簡雅馨是覺得她有父母，有哥哥嫂嫂，讓他們幫著養孩子就行了，她不需要把孩子送人。簡雅馨想她不是那麽無情無義的母親，她還是得為孩子著想一點。
第二天一早，簡大嫂去找簡四嫂，方愛萍的脾氣太沖了，簡大嫂怕自己被方愛萍趕出來。
簡四嫂弄了爐子，她打算出去賣烤紅薯，多少賺一點錢補貼家用。簡四嫂希望他們夫妻能搬到更好一點的房子住著，他們能住這樣的房子，他們的孩子不能，他們總不能一直不生孩子。
“奶粉？”簡四嫂正在沖洗紅薯，她買了不少紅薯回來，等傍晚的時候就出去試一試，看看能不能賣出去一點。
“對。”簡大嫂道，“雅馨沒有奶水，不奶孩子，孩子得吃奶粉。一個月得要好幾罐奶粉，我們買了一罐……四弟妹，你看你們要不要也買一罐？”
“……”簡四嫂停下手裏的舉動，她擡頭看向簡大嫂，簡大嫂是來要錢的吧，“大嫂，你問過二嫂了嗎？二嫂排在前頭，還是看看二嫂的意見。”
“還沒，就想先問問你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這邊確定了，我再去找你二嫂。”
“還是先問問二嫂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這個當弟妹的還是別越過二嫂。”
簡四嫂早就想到簡雅馨生下孩子後可能還會有問題，誰想問題這麽快就出現了。簡雅馨不自己奶孩子，非得要孩子吃奶粉。簡四嫂想有買奶粉的錢，自己都能住更好一點的地方。
“你二嫂的脾氣沖點，我們先商量好了，再跟她說，會好點。”簡大嫂就是想逼著簡四嫂答應出一罐奶粉。
就算簡母說她和簡父會買點，但是簡大嫂還是覺得不大靠譜，簡母手裏的錢還有自己和丈夫上交的錢。若是能讓簡雅馨的其他幾位哥哥出奶粉錢，那最合適不過的。
“誰脾氣沖了？”方愛萍正好過來，她就聽到了簡大嫂說的話。
方愛萍沒有把孩子帶過來，而是讓她媽幫著照顧孩子一點。
“大嫂，那孩子以後可是叫你媽的，你不出奶粉錢，誰來出奶粉錢。”方愛萍道，“四弟妹都住在這麽破爛的地方了，你還好意思讓四弟妹出奶粉錢。你怎麽不去跟四弟說，去跟三弟五弟說，大家都是兄弟，總不能因為他們沒有在南城，他們就能當沒事人一樣。別說你不知道他們的電話，你去打電話啊，問啊。”
簡四嫂繼續刷紅薯，她還有很多紅薯都沒有刷幹凈。
“他們兄弟的事情，問我們當媳婦的做什麽？”方愛萍道，“大嫂，你別總當我們是幼兒園的小傻子。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，就知道讓我們出錢。”
“他們男人不大方便……”
“我們女人也不方便啊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方便是你自己的事情，別想著我們也方便，我們不方便！”
簡大嫂的臉色不好看，方愛萍怎麽在這個時候過來。
“四弟妹，你說……”簡大嫂把希望寄托在簡四嫂的身上。
“還是讓他們兄弟商量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，都是靠著我男人。”
簡四嫂想方愛萍都說出那些話了，自己總不能不站在方愛萍這邊。
“算了，你們都是這樣。”簡大嫂幹脆離開。
“四弟妹，你要學會拒絕。”簡大嫂還沒有完全走出去，方愛萍就在那邊說了，“這又不是我們的孩子，是大哥大嫂的，是簡雅馨的，憑什麽要我們出錢啊。都分家了，憑什麽呀，就憑他們沒有分給我們一分錢嗎？”
簡大嫂的臉色鐵青，曾經，簡二哥和簡四哥多麽關心簡雅馨，現在呢，他們的妻子就是這麽對待簡雅馨的，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“要出錢了，就來找我們，當我們是冤大頭。”方愛萍道。
方愛萍昨天晚上就在想，簡雅馨出院了，簡家那邊的人一定要鬧幺蛾子，果然讓她撞見了。
“他們就是瞧見你是鄉下的，都覺得你好說話。”方愛萍道。
“二嫂，你要不要先找把椅子坐一下，我還得洗紅薯。”簡四嫂道。
“不坐了，就是過來看看。想著你說要烤紅薯賣，看看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準備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忙，我先回去。”
沐晴懷孕的事情，她沒有告訴沐家人。沐晴不需要沐家人為她高興，也不需要沐家人為她憂心。
周末放假，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逛商場，兩個人想著直接買小孩子的衣服，就不自己做了。沐晴的針線活沒有那麽好，她還得工作，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孩子做衣服。就她做的衣服，也比較醜。
沐晴還是覺得直接買現成的衣服，那些衣服還漂亮一點。
小孩子的衣服不算貴，但架不住要買很多套。
沐晴簡單算一下價格，她明白了，難怪那些媽媽都喜歡讓孩子穿別的孩子的舊衣服。小孩子很快長高，那些衣服就不能穿了，還得買新衣服，確實得耗費不少錢。家裏要是沒有多一點錢的，還支撐不起來。
“還是買大一點的衣服。”沐晴道，“別買太小了。”
“小就小一點，孩子能穿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穿過了，就算值了。”
賀澤華明白沐晴在想什麽，他們還是能出得起這點錢的。
“你看看哪件衣服好看一點，我們買哪一件，多買兩三套也行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爸媽那邊都已經開始給孩子準備衣服了，他們準備的東西只多不少。”
賀父和賀母都知道沐晴沒有那麽多時間，也知道賀澤華一個大男人難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，倒不如他們當父母的多準備一些東西。老兩口都想著現在政策放開了，買東西也不用票，有錢就能買，他們正好給孩子多買一些衣服。
“感覺都挺好看的。”沐晴道，“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。”
“這麽乖巧的孩子，應該是女孩。”賀澤華道。
沐晴暫時還沒有孕期反應，總體感覺良好。賀澤華就想這樣的孩子一定是女孩，女孩子才能這般可愛。
“女孩子像你，多好。”賀澤華對生男生女沒有意見，他又不是非得要兒子，女兒也很不錯。
“等生了就知道了。”沐晴道。
這個時候，懷孕月份長一點，去查孩子的性別也能查。
沐晴沒有想著非得去查孩子的性別，他們順其自然就好。沐晴對這一個孩子抱有期待，她跟父母斷親了，她一定努力爭取當一個好母親，即便她可能要經常出差，她可能要加班，但只要她回家的時候，她一定會對孩子好一點。
“小晴。”正當沐晴準備繼續給孩子挑選衣服的時候，她遇見了沐大姑姑。
沐大姑姑走到了沐晴的面前，“喲，這是懷孕了，給孩子買衣服？”
賀澤華隨即站在了沐晴的面前，他沒有見過沐大姑姑，料想沐晴跟這個人的關系也不好。
“小晴，見著姑姑了，也不叫一聲？”沐大姑姑見沐晴沒有叫她，他故意這麽說。
“你算我哪門子的姑姑？”沐晴道，“我連親爸親媽都不認了，你還算我姑姑嗎？”
沐晴記得沐大姑姑當年對她說的話，沐大姑姑說她不懂事，說她不肯下鄉，巴拉巴拉說了很多。沐大姑姑對沐晴就是一通批評，沒有說沐三嫂的不是，就在那邊說沐晴。
“你這孩子……這你男人？”沐大姑姑看向賀澤華道，“我這個侄女脾氣大……”
“她不是脾氣大。”賀澤華打斷沐大姑姑的話，“只是無法對你們這些傷害過她的人脾氣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沐大姑姑沒有想到賀澤華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我們走。”沐晴開口，她不想見沐大姑姑。
“好。”賀澤華攙扶著沐晴，隨時註意沐大姑姑的舉動，不讓沐大姑姑靠近沐晴。
沐大姑姑瞧著這一幕，她知道他們在防備著自己。沐大姑姑還以為沐晴已經忘記當初那些事情，結果沐晴還記著，沐晴對她的態度還這麽不好。
這讓沐大姑姑很不高興，她一不高興，就得去沐母的面前說一說。
“我看十有八、九是懷上了。”沐大姑姑坐在客廳裏跟沐母道，沐母還給沐大姑姑倒了一杯水，“她男人還小心翼翼地攙扶她。我說兩句話，她男人都擔心我傷著她。我是她姑姑，我能去傷她嗎？他們未免也太過分了。”
“懷上就懷上。”沐母道，他們這些人不可能到沐晴的面前，也不需要給沐晴送禮。
“她還說她跟你們斷親，也就是跟我們這些親戚斷親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真的是一聲姑姑都不願意叫，對著我，那就是冷著一張臉的。”
“她不認你們，你們也不用搭理她，當她不存在。”沐母道。
“都是親戚，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總會叫她一聲。她還記恨著當年的那些事情。她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嘛，考上了大學，嫁給一個好男人，也不算吃了多少苦頭。她在鄉下的時候，沐雨不是還在嗎？沐雨對她很好的。她哥哥也娶妻子有了孩子，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？”
沐大姑姑不可能承認自己當年做錯了，她想要抹去自己曾經的錯誤，抹去不了。
沐晴不可能裝失憶，她不可能再任由這些人欺負。
“她這樣，沒有一個娘家依靠……等她以後被婆家欺負了，她去找誰給她做主？”沐大姑姑道，“年輕人，就知道意氣用事。”
“我們管不了，真管不了。”沐母道。
“你們還是太過縱容她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這親是她能隨隨便便斷的嗎？哪咤都還割肉剔骨呢，到最後，都還沒有斷親成。沐晴這算什麽？”
沐大姑姑對沐晴有很大的意見，恨不得讓沐晴跪在她的面前跟她道歉。
“她這樣，嫁給了一個好人家，就不管你們當父母死活的人，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她婆家現在不說，以後也得說。她對親生父母都這麽狠，更不用說沒有血緣關系的婆家。”
沐大姑姑幻想沐晴以後過得很差勁，沐晴還得懇求他們幫襯。只有這樣想，沐大姑姑心裏才能舒服一點。
“我們都沒有見過她婆家人。”沐母道。
沐晴結婚又不用沐父和沐母答應，兩邊的長輩都沒有見過面。彩禮什麽的，都是沐晴自己跟賀家人商量。
“你們就沒有自己過去見見？”沐大姑姑道。
“不合適。”沐母道，“簡二被拘留了半個月。”
“簡二是簡二，你們是你們，你們又沒有做過分的事情。”沐大姑姑聽過簡二哥被拘留的事情，她還是覺得沐母可以去試一試。
“別去丟臉了。”沐母道，“她要是能過得好，我要高興，她到底是我的親生女兒。她過得不好，我也沒有辦法，是她自己要嫁的，都不告訴我們一聲，也不請我們過去參加婚宴。別人瞧不起她，那也是她自己作的。”
“對，就是她自己作的。”沐大姑姑讚同，“但凡她自己作好一點，我們這些人會這麽說嗎？這麽多人呢，她說不認就不認，也不知道她跟她婆家人怎麽說的，是不是說我們都很壞，都是大壞蛋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沐母道。
“絕對不是說好話，一定是壞話，她男人一看見我就護著她，不就是怕我傷害她嗎？”沐大姑姑道，“我從小到大都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，見人這樣斷親的。幸虧你們當時讓耀宗娶了媳婦，要是耀宗沒有娶媳婦，你們把工作讓給沐晴，她也不可能對你們好。”
這一次，沐三嫂沒有去反駁沐大姑姑的話了，她在院子裏聽到那些話，只想沐大姑姑變臉的速度快。
此時，沐晴和賀澤華兩個人回到家門口，他們在家門口看見了宋蕓。
“怎麽站在這裏？”沐晴疑惑，她看宋蕓似乎有點著急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娘家侄子的未來媳婦是要一套新衣服, 而不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。葛母也不能說這有問題，別人要的又不是特別多，而是一套新衣服。
都是窮鬧的。
賀家送的那些布料都放在沐雨那邊, 葛母這邊也有幾塊，可都是適合她穿的顏色。顏色不夠紅, 不適合新嫁娘穿。葛母心裏不好受，不幫的話, 娘家侄子討不到媳婦, 娘家也有幫襯過她。幫的話，得去找兒媳婦要布料，葛母不願意去找兒媳婦。
“我這邊還有點錢, 湊點錢，去鎮子上買一塊布料。”葛母道。
葛母的嫂子楊大嫂子聽到這話, 她明白了, 葛母是不好意思去找兒媳婦要布料。這也對，那些布料都是沐晴結婚的時候，人家婆家送的回門禮，都是給沐雨的, 他們哪裏好意思多問沐雨。
“也成。”楊大嫂子道，“你先借點錢，改天，我們攢到錢, 再還給你。”
楊大嫂沒有逼迫葛母去找沐雨要布料，大家都是當婆婆的人，楊大嫂明白當婆婆的有多不容易。沐雨本身是城裏來的知青, 條件又比葛長根好，葛長根也是歲數很大了才娶到一個媳婦的。
都在一個家裏, 沐雨豈會聽不到楊大嫂的聲音，她去拿了一塊偏紅色的布料，不是大紅色的。一般情況下，送人布料很少會送大紅色的，大紅色的過於鮮艷，在人群中顯得很明顯，平日裏，大家都是穿別的顏色的衣服。
“媽。”沐雨輕輕地敲敲門，孩子正在睡覺，被她放在床鋪上，她拿著一塊布料過來。
“進來。”葛母還去開門。
“媽，我這兒有一塊偏紅色的布料，其他的布料不夠紅。”沐雨道，“舅母，您也別嫌棄，先拿著。”
沐雨在葛家一向都很懂得分寸，楊大嫂等人都沒有過來打過秋風，有時候還會送一點東西過來。這些人都很照顧葛母這個寡婦，還有叫葛母過去玩的。
作為葛家的兒媳婦，沐雨想自己還是得要幫襯一把，若是別人的話，拒絕也就拒絕了。可是葛長根舅舅家，那不行，人家舅舅好歹幫襯過葛長根那麽多，他們哪裏能在這個時候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。
“我小妹婆家送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原本也不是給我們結婚用的。”
“這……你媽借錢給我去買布料，不用送了。”楊大嫂不好意思，“你留著自己做衣服穿。”
送的話，不要錢，楊大嫂不願意拿。
“沒事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您要是晚點過來，可能就沒了。現在還沒有都裁剪做衣服，就還有。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楊大嫂道，“去鎮子上買一塊布料就行。這布料送給過去了，到時候能不能穿在她的身上，還是兩回事。”
有的女方家直接把好東西都拿起來，就讓女兒穿一身破爛衣服嫁過來。
“你這料子好，還是自己拿著。”楊大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對，不必拿這麽好的料子去。
“那就等弟妹嫁過來後，再送給她。”沐雨道。
“真不用了。”楊大嫂道，“家裏不只有一個兒子，不患寡患不均。有你媽借的錢，也就夠了。”
楊大嫂拿著葛母借的錢離開，沒有去接沐雨手裏的布料，甚至都沒有去碰觸。她知道那些布料好，可自家都是粗人，都得下地幹活的，用不了那麽好的料子。
沐雨沒有想到楊大嫂竟然不要布料，楊大嫂拿錢去鎮子上買。這布料是送的，而錢是借的啊。
“你大舅母說的也沒有錯，這個拿了這麽好的布料，另外的沒有，總有話要說的。”葛母道，“我們家也沒有那麽多好東西送給他們，真要送，等中秋節的時候多送點月餅，過年的時候送塊肉，這就很不錯了。”
葛母自己都不願意沐雨總拿出來，那太不像話了，自家的親戚一直在占沐雨的便宜，那不行。沐雨是心善，那些人是對葛母和葛長根好，是葛母和葛長根欠了他們的，沐雨都還有一起幫著還恩情。
多少年前的事情了，跟沐雨的關系不大。
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，下一次，再有這樣的情況，你不用拿東西出來。”葛母道，“你們也不只是這一個舅舅舅母。”
不說葛母這一輩，就是葛長根這一輩，很多人家都是好幾個孩子。這個要借東西，那個要借東西，不好借的。葛母一個寡婦帶著葛長根，她也是沒有辦法，在□□的那幾年，葛母厚著臉皮去娘家借糧食。
娘家人多，糧食也不是很多，人家還是借了一些糧食給他們。葛母不能說娘家人沒有做好，欠了就是欠了。還是要還的，那也得看怎麽還，別一個沒有還好，讓人家家裏有了矛盾。
“咱們家欠的人情太多了。”葛母道，“那些年，要是沒有那些人的幫襯，我也不一定能帶著長根堅持下來。倒是為難你了，還得讓你跟著還債。”
“我嫁給了長根，是長根的妻子，這些人情債，也該跟著一起還。”沐雨道，“合適就還，不合適，我也會拒絕。”
楊大嫂去鎮子上買了一塊紅布回去，只是還是不成，人家又說要收音機，沒有收音機，要隨身聽也行。楊大嫂十分惱火，他們怎麽不直接讓自家去搶劫呢。
那些人就是知道葛母家有這些東西，是想著要他們去葛母家要。
太不要臉了！
事先都已經說好彩禮錢，這個時候又這樣。
“退錢！”楊大嫂道。
女方家不肯退，楊大嫂就找了人沖過去，在村委的調解之下，女方家才肯退錢，退了一部分，又說其他錢花出去了。楊大嫂當然不肯，她鬧著要在女方家上吊，女方家才把全部錢退給她。
短短兩天的時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，楊大嫂氣啊。
好在還是有姑娘願意嫁給楊大嫂的兒子，是葛家村一個姑娘。那個姑娘覺得葛長根家遲早要發達起來，葛母又沒有別的兒子，嫁給楊大嫂的兒子也一樣。楊大嫂的那個兒子還是很勤勞的，又不是多懶惰的人。
沐雨打電話告訴沐晴這一件事情，她唏噓不已。
沐晴知道楊大嫂，她在葛母家的時候見過楊大嫂。楊大嫂為人和善，算是很不錯的了。
“好在還有姑娘嫁過去。”沐雨道，“這一件事情……他們一開始是奔著收音機奔著隨身聽來的。”
“沒給是對的，給了，他們還能繼續要別的，沒完沒了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個時候不果斷一點，後面就得被拿捏。”
“大舅母沒有答應，大鬧了一場，才把給出去的彩禮錢要回來。”沐雨道，“現在這一個，也沒有嫌棄那一塊布料是買給前頭那個沒有成的，就用了這一塊布料。又是同一個村子的，也算是你二姐夫那邊的親戚，我送了一塊布料過去。”
“誰啊？”沐晴問。
“葛春花。”沐雨道，“你也認識的。”
“她比我還要小一些。”沐晴道，“那是比男方要小不少歲。”
“春花自己站出來的，說她願意嫁過去。”沐雨道，“大舅母的家裏窮是窮一點，還算勤勞的。只不過都是賺公分，大家分到的東西也就那麽一點。他們家能幹活，等到後面，還是能把日子過好的。”
“差了這麽多歲，她家裏人也願意？”沐晴問。
“都同意了。”沐雨道，“只等著到時候辦婚宴，彩禮錢也是跟前頭一樣的數額，沒有少給。”
“給吧。”沐晴道，“這不是普通的救場，她願意嫁，這是一輩子的事情。這塊布，也是她應得的。”
“春花還說，她就是看大舅母家實誠。”沐雨道，“結個婚，真不容易，特別是家裏窮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沐晴回答，“姐，我懷上了。”
“真的？真好！”沐雨聽到這話，她放心了一些。
沐雨自己是結婚幾年才懷孕的，她還擔心妹妹。妹妹剛剛下鄉的時候總是生病，鄉下也沒有那麽好吃的。
當初，村子裏的年輕男人惦記沐晴，他們的母親基本都不滿意沐晴。一來是沐晴不夠勤勞，二來是她們覺得沐晴在生養方面可能有問題，特別是沐雨結婚幾年都沒有懷上，沐晴就更加瘦弱了。
“那你可得好好註意，別光顧著工作，不顧身體。”沐雨道，“還是得多註意身體。”
“知道。”沐晴道，“都有主意，我最近除非必要都沒有加班。”
“沒加班好，稍微多休息一下。”沐雨道，“等生下孩子，坐了月子，你想加班再加班。”
“嗯，二姐，你那邊有事情，盡管打電話過來。還有，那些東西都是給你的了，是你的東西，你想怎麽處理都好，不用經過我的同意。”沐晴道，“我沒有任何意見。”
沐晴非常讚同自己二姐的做法，她二姐就是這麽一個富有善心的人。
“我那也是看情況，不是什麽情況都沖上去。家裏也就是這一點東西，還是你那邊拿過來的。”沐雨道，“哪裏有那麽多東西送去給別人。那個隨身聽，也是別人家辦喜事，借去播放音樂的。”
沐雨不是一個蠢貨，她把東西送出去了，再找自己的妹妹要嗎？一次還可以，次數多了，妹妹也不可能答應。
縣城裏有賣隨身聽，一個隨身聽的價格老貴了。沐雨聽別人說的，大家都舍不得花錢買。
鄉下人有幾個有那麽多錢的，真有那麽多錢，也得把錢花在刀刃上，而不是把錢放在隨身聽上。沒有隨身聽，生活也不會受影響，他們以前也沒有用隨身聽。
“本來……”沐晴想到了她那個無人飛機，她制作的無人飛機真的很簡單，就是噴灑一下農藥，沒有更多功能。只不過現在不能拿去種地了，至少還得等個幾年。
“本來什麽？”沐雨疑惑。
“沒什麽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就是在想你們明年是不是要種更多地。”
“我們家就這幾個人口，還不知道能分到多少地。”沐雨道，“長根他開了一些荒地，種一些東西。現在也沒有人阻止了，很多人都這麽幹。”
自家的東西，大家都有幹勁多了，還有去把蘆葦砍掉燒掉，騰出地來種菜。
不像是以前，大家悄悄摸摸種一點點，都不敢讓人發現。現在是光明正大地種，都沒有多大的關系。
“我婆母去山上采了一些野生菌子。”沐雨道，“曬幹了，到時候給你一些。野生的，味道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“是不錯。”沐晴道，“替我謝謝阿姆。”
“我們還得要謝謝你。”沐雨道，“曬幹了，還是沒有新鮮采摘回來的好吃。”
“有曬幹的，已經很不錯了。”沐晴笑著道，“你也知道的，我一向很少吃菌子。”
沐晴對蘑菇菌子一類的不是特別感興趣，但也會吃一點。
“有得吃，吃一點，也不錯。”沐晴道。
簡家，簡雅馨出院了，她不是很想奶孩子。為了這個孩子，她的身材都走樣了，簡雅馨想要快一點恢覆身材，等到後面，她才好找更優質的男人。
有了韓霖這一個教訓，簡雅馨不敢再想著所謂的愛情，愛情有什麽用，還是會崩塌的。韓霖壓根就不愛她，他愛的是他自己，他欺騙她，害她成為大家眼裏的笑話。
“大嫂，這孩子是你們的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們照顧孩子。”
簡雅馨不想照顧孩子，她就這麽跟簡大嫂說。
“孩子還這麽小，還在吃奶的時候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不是還得奶奶孩子嗎？”
“我又沒有那麽多奶水，讓她吃奶粉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們沒有女兒，這孩子給你們正正好。爸媽他們都還很喜歡她呢。”
“……”簡大嫂沒有想到簡雅馨這麽快就不帶孩子，她還以為簡雅馨會稍微帶一下孩子，等孩子斷奶的時候，簡雅馨再把孩子交給她。
現實狠狠地打了簡大嫂一巴掌，簡雅馨壓根沒有想著多帶孩子。
“懷孕這麽多個月把她生下來，我都對她有點感情了。要是現在不分開，等到後面，真要讓她叫我媽？我舍不得她，這一輩子就不嫁了？”簡雅馨盯著簡大嫂看，“大嫂，你帶過孩子，你帶一帶她。正好，我也能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你侄子還跟我們睡一屋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不是還有一間空房間嗎？讓他過去睡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他能擁有一間屬於他自己的房間，大嫂，你該為他高興。”
“為他高興……”簡大嫂當然為兒子高興，就是她不想這麽快帶孩子，那個孩子太小了。
“就這麽說定了。”簡母端著雞湯走進來，她把雞湯放在簡雅馨的面前，“老大家的，你把孩子帶過去。這是你的孩子，你好好帶一帶，孩子才能跟你親。”
簡大嫂心想自己原本也不想帶這個孩子，可是沒有辦法，只能是自己跟丈夫帶這個孩子，其他人都不合適。
“大嫂，你們記得給孩子買奶粉，別讓她餓著。”簡雅馨提醒簡大嫂，孩子是簡大嫂夫妻的，奶粉錢當然也應該由簡大嫂夫妻出。
簡雅馨的意思很明顯，簡大嫂也聽明白了。明明是自己和丈夫為簡雅馨解決問題，可簡雅馨還得寸進尺。
“趕緊的，得快點買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別孩子一哭，就把孩子抱到我這邊。”
簡母沒有說簡雅馨的不是，她認為女兒想的對。這個時候，女兒離外孫女遠一點，這樣一來，兩個人就沒有深厚的感情，外孫女也不叫簡雅馨媽，不能讓外孫女叫簡雅馨媽叫習慣了，以後想要改掉孩子的習慣，那就特別困難。
簡大嫂只能抱著孩子去她和她男人的房間，她自己答應的，現在硬著頭皮都得走下去。
當簡大哥回到家裏看到房間裏的孩子，他十分錯愕。
“怎麽把孩子抱到我們房間了？”簡大哥問。
“你妹妹讓我把孩子抱過來。”簡大嫂道，“說是她已經幫我們把孩子生下來了，剩下的都得交給我們自己。今天下午，我還特意出去買了兩罐奶粉，雅馨不打算繼續奶孩子。”
“不奶就喝奶粉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奶粉貴，一個月下來就得不少錢，怎麽也得吃六七個月的奶粉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爸媽還在那邊盯著，你妹妹也還沒有再出嫁。還要我們夫妻花錢去給孩子買奶粉，哪裏來的那麽多錢。”
“就這麽幾個月，熬一熬就過去了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……”簡大嫂多麽期望簡大哥站出來說他們夫妻沒有那麽多錢，還是得要讓簡父和簡母出一些錢。就算簡雅馨不出錢，公公婆婆也跟著一分錢都不出嗎？“你的工資都還得要交給你媽。”
“我們省一省，還有你之前不是也攢了一些錢嗎？”簡大哥道，“先拿出來救急。孩子還這麽小，不能沒有奶粉，還是得先給孩子買奶粉。”
簡大嫂心塞不已，她不願意自家出這麽多奶粉錢。
在簡大嫂去泡奶粉的時候，她遇見簡母，她忍不住道，“媽，孩子一個月的奶粉錢不少，可不可以讓雅馨的其他幾個哥哥也出點奶粉錢？”
不能直接讓公公婆婆出錢，那就換一個方式，讓簡雅馨的其他哥哥出錢，那總行了吧。
簡母聽到這話，皺起眉頭，“孩子是叫你媽。”
不是簡母不願意去說，而是她二兒子自己有了孩子，四兒子又被她趕出去。簡四哥還住在那麽破爛的房子裏，簡母現在去找簡四哥要錢給孩子買奶粉，這說不過去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這孩子也不是我生的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你是不是不想養這個孩子？”簡母盯著簡大嫂，“你是不是想要把孩子送出去？”
“不是，不是。”簡大嫂連忙道，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就是奶粉錢實在是太貴了，我們兩口子沒有這麽多錢買奶粉。”
“孩子以後是要叫你們爸媽的。”簡母再一次強調這一件事情，“你們別不把孩子放在心上。”
“放在心上了。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，我們原本想著妹妹能奶一下孩子，也就不用花那麽多錢買奶粉。”簡大嫂道，“誰家花那麽多錢去買奶粉的，這……”
“別說了。”簡母道，“奶粉，我跟你們爸也會買點，不讓你都出了。”
簡大嫂聽到這話，才稍微滿意一點，讓她養孩子，她養，總不能還一直讓他們吃虧。這讓簡大嫂受不了，她不想吃虧，她只想占便宜。
夜裏，簡母回到房間，她跟簡父說起這一件事情，她還是覺得簡大嫂做得不夠好。
“買奶粉，又能買幾個月，在那邊斤斤計較。”簡母道，“我看老大家的事不想養這一個孩子。”
簡父心疼簡雅馨，不代表他就會那麽心疼簡雅馨的女兒。簡雅馨的女兒到底留著韓家人的血液，簡父想韓家太過分。
“韓家。”簡父道。
“那邊哪裏可能出奶粉錢，一離婚就結婚的人。”簡母道，“要是牽扯上，指不定又有亂七八糟的事情。女兒好不容易從那一攤子事情出來，不能再讓他們有牽扯了。奶粉，我們還得買一點。”
簡母沒有讓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少交錢，少交錢之後，他們後面是不是要一直少交錢。簡母想著他們還是得把錢交上來，她再做安排。
“雅馨有五個哥哥，在這個時候，也就只有她大哥能幫上一點忙。”簡母道，“她二哥跟四哥……老二家應該還有不少錢。老二沒有把所有的錢都上交上來，他藏私。”
“你現在去問他拿，他也不能拿給你。”簡父道。
“好在當初分家的時候沒有另外給他錢。”簡母道，“都是自家人，他藏得那麽深。他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，他也不想著幫襯一下他的妹妹。”
“你去說？”反正簡父不想去說。
都已經分家了，簡父去說，也得要簡二哥願意。簡二哥比較強勢，一個大男人，人高馬大的，簡父已經老了。
“前一陣子，還有人問我，說是不是要把雅馨生的孩子送走。”簡母道，“說他們有認識的人家需要孩子，說可以把孩子送過去。我沒有答應，那是雅馨的第一個孩子，總是不一樣的。真要是送了，萬一雅馨以後後悔，那可不好。”
簡母為簡雅馨想了很多事情，她知道要是把孩子送出去，會更好一點。孩子沒有在這邊，簡雅馨沒有那麽多的牽掛，簡雅馨日後的丈夫也不容易發現這個孩子。但是簡雅馨舍不得，簡母沒有去為難簡雅馨。
簡雅馨是覺得她有父母，有哥哥嫂嫂，讓他們幫著養孩子就行了，她不需要把孩子送人。簡雅馨想她不是那麽無情無義的母親，她還是得為孩子著想一點。
第二天一早，簡大嫂去找簡四嫂，方愛萍的脾氣太沖了，簡大嫂怕自己被方愛萍趕出來。
簡四嫂弄了爐子，她打算出去賣烤紅薯，多少賺一點錢補貼家用。簡四嫂希望他們夫妻能搬到更好一點的房子住著，他們能住這樣的房子，他們的孩子不能，他們總不能一直不生孩子。
“奶粉？”簡四嫂正在沖洗紅薯，她買了不少紅薯回來，等傍晚的時候就出去試一試，看看能不能賣出去一點。
“對。”簡大嫂道，“雅馨沒有奶水，不奶孩子，孩子得吃奶粉。一個月得要好幾罐奶粉，我們買了一罐……四弟妹，你看你們要不要也買一罐？”
“……”簡四嫂停下手裏的舉動，她擡頭看向簡大嫂，簡大嫂是來要錢的吧，“大嫂，你問過二嫂了嗎？二嫂排在前頭，還是看看二嫂的意見。”
“還沒，就想先問問你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這邊確定了，我再去找你二嫂。”
“還是先問問二嫂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這個當弟妹的還是別越過二嫂。”
簡四嫂早就想到簡雅馨生下孩子後可能還會有問題，誰想問題這麽快就出現了。簡雅馨不自己奶孩子，非得要孩子吃奶粉。簡四嫂想有買奶粉的錢，自己都能住更好一點的地方。
“你二嫂的脾氣沖點，我們先商量好了，再跟她說，會好點。”簡大嫂就是想逼著簡四嫂答應出一罐奶粉。
就算簡母說她和簡父會買點，但是簡大嫂還是覺得不大靠譜，簡母手裏的錢還有自己和丈夫上交的錢。若是能讓簡雅馨的其他幾位哥哥出奶粉錢，那最合適不過的。
“誰脾氣沖了？”方愛萍正好過來，她就聽到了簡大嫂說的話。
方愛萍沒有把孩子帶過來，而是讓她媽幫著照顧孩子一點。
“大嫂，那孩子以後可是叫你媽的，你不出奶粉錢，誰來出奶粉錢。”方愛萍道，“四弟妹都住在這麽破爛的地方了，你還好意思讓四弟妹出奶粉錢。你怎麽不去跟四弟說，去跟三弟五弟說，大家都是兄弟，總不能因為他們沒有在南城，他們就能當沒事人一樣。別說你不知道他們的電話，你去打電話啊，問啊。”
簡四嫂繼續刷紅薯，她還有很多紅薯都沒有刷幹凈。
“他們兄弟的事情，問我們當媳婦的做什麽？”方愛萍道，“大嫂，你別總當我們是幼兒園的小傻子。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情，就知道讓我們出錢。”
“他們男人不大方便……”
“我們女人也不方便啊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方便是你自己的事情，別想著我們也方便，我們不方便！”
簡大嫂的臉色不好看，方愛萍怎麽在這個時候過來。
“四弟妹，你說……”簡大嫂把希望寄托在簡四嫂的身上。
“還是讓他們兄弟商量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，都是靠著我男人。”
簡四嫂想方愛萍都說出那些話了，自己總不能不站在方愛萍這邊。
“算了，你們都是這樣。”簡大嫂幹脆離開。
“四弟妹，你要學會拒絕。”簡大嫂還沒有完全走出去，方愛萍就在那邊說了，“這又不是我們的孩子，是大哥大嫂的，是簡雅馨的，憑什麽要我們出錢啊。都分家了，憑什麽呀，就憑他們沒有分給我們一分錢嗎？”
簡大嫂的臉色鐵青，曾經，簡二哥和簡四哥多麽關心簡雅馨，現在呢，他們的妻子就是這麽對待簡雅馨的，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“要出錢了，就來找我們，當我們是冤大頭。”方愛萍道。
方愛萍昨天晚上就在想，簡雅馨出院了，簡家那邊的人一定要鬧幺蛾子，果然讓她撞見了。
“他們就是瞧見你是鄉下的，都覺得你好說話。”方愛萍道。
“二嫂，你要不要先找把椅子坐一下，我還得洗紅薯。”簡四嫂道。
“不坐了，就是過來看看。想著你說要烤紅薯賣，看看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準備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忙，我先回去。”
沐晴懷孕的事情，她沒有告訴沐家人。沐晴不需要沐家人為她高興，也不需要沐家人為她憂心。
周末放假，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逛商場，兩個人想著直接買小孩子的衣服，就不自己做了。沐晴的針線活沒有那麽好，她還得工作，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孩子做衣服。就她做的衣服，也比較醜。
沐晴還是覺得直接買現成的衣服，那些衣服還漂亮一點。
小孩子的衣服不算貴，但架不住要買很多套。
沐晴簡單算一下價格，她明白了，難怪那些媽媽都喜歡讓孩子穿別的孩子的舊衣服。小孩子很快長高，那些衣服就不能穿了，還得買新衣服，確實得耗費不少錢。家裏要是沒有多一點錢的，還支撐不起來。
“還是買大一點的衣服。”沐晴道，“別買太小了。”
“小就小一點，孩子能穿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穿過了，就算值了。”
賀澤華明白沐晴在想什麽，他們還是能出得起這點錢的。
“你看看哪件衣服好看一點，我們買哪一件，多買兩三套也行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爸媽那邊都已經開始給孩子準備衣服了，他們準備的東西只多不少。”
賀父和賀母都知道沐晴沒有那麽多時間，也知道賀澤華一個大男人難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，倒不如他們當父母的多準備一些東西。老兩口都想著現在政策放開了，買東西也不用票，有錢就能買，他們正好給孩子多買一些衣服。
“感覺都挺好看的。”沐晴道，“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。”
“這麽乖巧的孩子，應該是女孩。”賀澤華道。
沐晴暫時還沒有孕期反應，總體感覺良好。賀澤華就想這樣的孩子一定是女孩，女孩子才能這般可愛。
“女孩子像你，多好。”賀澤華對生男生女沒有意見，他又不是非得要兒子，女兒也很不錯。
“等生了就知道了。”沐晴道。
這個時候，懷孕月份長一點，去查孩子的性別也能查。
沐晴沒有想著非得去查孩子的性別，他們順其自然就好。沐晴對這一個孩子抱有期待，她跟父母斷親了，她一定努力爭取當一個好母親，即便她可能要經常出差，她可能要加班，但只要她回家的時候，她一定會對孩子好一點。
“小晴。”正當沐晴準備繼續給孩子挑選衣服的時候，她遇見了沐大姑姑。
沐大姑姑走到了沐晴的面前，“喲，這是懷孕了，給孩子買衣服？”
賀澤華隨即站在了沐晴的面前，他沒有見過沐大姑姑，料想沐晴跟這個人的關系也不好。
“小晴，見著姑姑了，也不叫一聲？”沐大姑姑見沐晴沒有叫她，他故意這麽說。
“你算我哪門子的姑姑？”沐晴道，“我連親爸親媽都不認了，你還算我姑姑嗎？”
沐晴記得沐大姑姑當年對她說的話，沐大姑姑說她不懂事，說她不肯下鄉，巴拉巴拉說了很多。沐大姑姑對沐晴就是一通批評，沒有說沐三嫂的不是，就在那邊說沐晴。
“你這孩子……這你男人？”沐大姑姑看向賀澤華道，“我這個侄女脾氣大……”
“她不是脾氣大。”賀澤華打斷沐大姑姑的話，“只是無法對你們這些傷害過她的人脾氣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沐大姑姑沒有想到賀澤華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我們走。”沐晴開口，她不想見沐大姑姑。
“好。”賀澤華攙扶著沐晴，隨時註意沐大姑姑的舉動，不讓沐大姑姑靠近沐晴。
沐大姑姑瞧著這一幕，她知道他們在防備著自己。沐大姑姑還以為沐晴已經忘記當初那些事情，結果沐晴還記著，沐晴對她的態度還這麽不好。
這讓沐大姑姑很不高興，她一不高興，就得去沐母的面前說一說。
“我看十有八、九是懷上了。”沐大姑姑坐在客廳裏跟沐母道，沐母還給沐大姑姑倒了一杯水，“她男人還小心翼翼地攙扶她。我說兩句話，她男人都擔心我傷著她。我是她姑姑，我能去傷她嗎？他們未免也太過分了。”
“懷上就懷上。”沐母道，他們這些人不可能到沐晴的面前，也不需要給沐晴送禮。
“她還說她跟你們斷親，也就是跟我們這些親戚斷親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真的是一聲姑姑都不願意叫，對著我，那就是冷著一張臉的。”
“她不認你們，你們也不用搭理她，當她不存在。”沐母道。
“都是親戚，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總會叫她一聲。她還記恨著當年的那些事情。她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嘛，考上了大學，嫁給一個好男人，也不算吃了多少苦頭。她在鄉下的時候，沐雨不是還在嗎？沐雨對她很好的。她哥哥也娶妻子有了孩子，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？”
沐大姑姑不可能承認自己當年做錯了，她想要抹去自己曾經的錯誤，抹去不了。
沐晴不可能裝失憶，她不可能再任由這些人欺負。
“她這樣，沒有一個娘家依靠……等她以後被婆家欺負了，她去找誰給她做主？”沐大姑姑道，“年輕人，就知道意氣用事。”
“我們管不了，真管不了。”沐母道。
“你們還是太過縱容她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這親是她能隨隨便便斷的嗎？哪咤都還割肉剔骨呢，到最後，都還沒有斷親成。沐晴這算什麽？”
沐大姑姑對沐晴有很大的意見，恨不得讓沐晴跪在她的面前跟她道歉。
“她這樣，嫁給了一個好人家，就不管你們當父母死活的人，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沐大姑姑道，“她婆家現在不說，以後也得說。她對親生父母都這麽狠，更不用說沒有血緣關系的婆家。”
沐大姑姑幻想沐晴以後過得很差勁，沐晴還得懇求他們幫襯。只有這樣想，沐大姑姑心裏才能舒服一點。
“我們都沒有見過她婆家人。”沐母道。
沐晴結婚又不用沐父和沐母答應，兩邊的長輩都沒有見過面。彩禮什麽的，都是沐晴自己跟賀家人商量。
“你們就沒有自己過去見見？”沐大姑姑道。
“不合適。”沐母道，“簡二被拘留了半個月。”
“簡二是簡二，你們是你們，你們又沒有做過分的事情。”沐大姑姑聽過簡二哥被拘留的事情，她還是覺得沐母可以去試一試。
“別去丟臉了。”沐母道，“她要是能過得好，我要高興，她到底是我的親生女兒。她過得不好，我也沒有辦法，是她自己要嫁的，都不告訴我們一聲，也不請我們過去參加婚宴。別人瞧不起她，那也是她自己作的。”
“對，就是她自己作的。”沐大姑姑讚同，“但凡她自己作好一點，我們這些人會這麽說嗎？這麽多人呢，她說不認就不認，也不知道她跟她婆家人怎麽說的，是不是說我們都很壞，都是大壞蛋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沐母道。
“絕對不是說好話，一定是壞話，她男人一看見我就護著她，不就是怕我傷害她嗎？”沐大姑姑道，“我從小到大都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，見人這樣斷親的。幸虧你們當時讓耀宗娶了媳婦，要是耀宗沒有娶媳婦，你們把工作讓給沐晴，她也不可能對你們好。”
這一次，沐三嫂沒有去反駁沐大姑姑的話了，她在院子裏聽到那些話，只想沐大姑姑變臉的速度快。
此時，沐晴和賀澤華兩個人回到家門口，他們在家門口看見了宋蕓。
“怎麽站在這裏？”沐晴疑惑，她看宋蕓似乎有點著急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